【雙金】人生伴侶 [2]-謬

謬_xcvb

归档

Kim Chaewon X Kim Minju

【雙金】人生伴侶 [2]

-現實向

-未婚金采源 x 已婚金珉周

-ooc警告

-中篇，大約分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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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炸毛從沙發抬起，廚房的稀罕人煙讓金采源以為還在夢裡，慣例倒回去睡，恍惚間失去了實感與時序。她們平靜地用過早餐、尷尬地買齊短期需要的生活用品，經紀人留了權恩妃的車給她，金采源打開滿是娃娃車兒童床等行李的後車廂時只有一個想法：武林權恩妃我們遲早要同歸於盡！

音樂劇試鏡很成功，導演相當滿意讓她出演戲份吃重的配角，當事人則對結果不那麼意外，反開始傷腦筋，這意味著她得在日夜顛倒和正常作息間取捨，配合孩子的起居不免吃力，她試圖不讓金珉周看出端倪，白天排練，晚上留在公司練習，她們之間不太交談，僅透過簡單的生活對答相處，多則有關孩子的一答一問，順利維持陌生的禮貌。

一晚金珉周著急摸著孩子發熱的額頭，上昇的蒸蒸熱氣揮散不去，用了各種方式降溫皆無效，指針超越午夜，金珉周不想打擾她的排練，掐斷發光的手機，帶著孩子往最近的醫院，以至於晚歸的金采源見燈火通明卻空無一人的公寓，混身夾雜練唱間的塑膠泡棉味，仰頭衝上不安，難道珉周、又，逃跑了？

此等情景相似的可怕。

靠牆第一床，醫院刺鼻的酒精味像煙霧壟罩日光，明亮的急診室氣氛壓抑，恩熙軟軟的躺在寬大的病床，紮起馬尾的柔弱背影趴在床沿。金采源用輕到沒有知覺的力道碰觸她肩膀，對上金珉周疲倦的雙眼，胸口酸楚翻攪冒泡，她聽見一塊銅鎖嘎搭墜落的聲音。

至少，這次不是逃走了，金采源心想。

輕拍她的背示意，“下次有事要打給我。”金珉周順勢靠在她懷裡點了點頭，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讓僵硬視線隨下墜的點滴看去，不知所措。

回到公寓已近天亮，金采源按著她休息，承諾會照看孩子，金珉周起初不答應，耳釘都來不及拔只好坐在床沿望著兒童床，一邊是大的一邊是小的，直至兩邊都不再有動靜為止。

她探探恩熙的體溫，見眉眼和母親如出一轍的輪廓，手指沿著恩熙淺淺的八字眉在空中比劃，嘴角上揚劃出幅度，對恩熙她沒有不甘願、沒有心結，孩子再怎麼說都是孩子，該遠離大人複雜的紛爭長大。

金珉周轉醒的時候，一條單薄影子綣曲倚著兒童床，她佩服金采源挨著邊坐著都能睡，伸手去抓她，“采源，上來。”來人迷迷糊糊攀向聲音的方向，潛意識想念柔軟的床，沾著就躺。金珉周盯著她的側臉很久很久，把掉落在旁的棕色碎髮掛到耳後，小到快看不見的臉龐和慣用的耳釘。

這人一句好話也不講，戳了戳她的額頭當作報復，又怕太用力吵醒睡獅，金采源從來不說明自己，卻不代表絲毫不在意，溫柔的指尖拂去落在她臉上的光線。金珉周已全然想不透，沿著人生的試題順序往下，解開一道題目又出現下一道，咬著筆桿寫到底，卻從來沒有對答案的人，好像哪裡錯了？你說啊，手不偏不倚加重了力道。

可能是沒解開金采源這題pass的時候就錯了，金珉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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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裡金采源挽起袖子和褲管幫孩子洗澡，兒童浴盆裡浮滿玩具，活像個玩水的大人。恩熙開始將每天陪著她散步、玩水的生物分類，金采源總是嘟著嘴逗恩熙叫他采源，嗚嗚呀呀半天也只聽出一個丸字，從此恩熙喜歡的人裡面除了媽媽還多了一個丸，這很難讓金采源接受自己是一顆丸子。

劇本厚的像書，切割成一場又一場紀事散在餐桌，往後金采源盡可能不在練習室過夜，能早則早。螢光筆來回記號的樂譜上充斥好幾節連續高音，她的確沒有以前專注，專屬揮灑的遊樂場被孩子日用品給填滿，還有那若有似無的花香。半開燈的客廳，椅子上拉長的影子趁著金珉周早睡，久違地拿出幾瓶酒緩解，精神被不速之客和工作緊緊壓制，偶爾那麼一點就好。

她並非不知怎麼面對金珉周，可無端的包容和瞥見金珉周的側臉猝不及防的心跳都過於礙事，喉嚨吞下幾口，失神凝視沒有光線注目的傢俱，翻過腦海還瞅見五年前依偎在布沙發的兩顆頭，無知且幸福。曾經有很多的雄心壯志與抱負，都在路途中一點一點的落蝕，她不願承認自己是手裡見底的空罐子，捏扁瓶身，伸手艱難地再開一罐。

好在看不順眼的布沙發也換掉了。

門裡的人睡不著，或者說她還沒有打算睡，沉靜在這張湖面般的大床是此刻最自在的事。加大的king size，柔軟不失支撐性的材質，由於價格不斐金采源抿嘴思考了三秒還是刷卡了，從前喜歡看她權衡利弊的樣子，可窺見上唇像抓痕的兩道皺褶，好可愛，實在太可愛了，想要把自己埋入她懷裡才不致於讓心跳出來。每天每天，充斥薄荷味的房間成為一面金珉周打撈回憶的鏡子。

嘎搭—

大門被關上的聲響，除了亂成一團的餐桌，該窩在沙發上的影子剩下橘色的熊，廁所沒有、哪裡都沒有，金珉周有些不安，她的外套、外出鞋都還在，坐在沙發上抱著那人的熊不敢輕舉妄動，等待的十幾分鐘像一幀不動的長鏡頭，她不得不，拾起好久都沒有過的勇氣，披著金采源的外套飄進走廊，一望可見的中庭靜謐沉睡，這裡的一磚一瓦都未曾變化，潔亮的電梯和感應而起的照明。

那顆丸子穿著短袖縮在花圃旁，聽起來像是在跟誰說話，可一個人都沒有，膽小的金珉周隱隱害怕起來，她閉眼貼著電話輕聲細語，溫柔呵護地神情讓金珉周好奇電話另外一頭是誰。

那是誰?

金珉周沒有把握，未曾聽說過有這號人物存在，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慢慢退後，不敢聽到那些不該聽的話。

“什麼時候回家...我在樓下等妳。”含混不清的聲音。

“殺青了就快點回來…”突然提高聲量，金珉周停下後退的腳步。

“不會、不會了…”自言自語的重複嘟嚷著她模糊的字句。

大步到跟前只見一個醉鬼在說夢話，又好氣又好笑，”金采源、金采源!”金珉周怕她著涼將她扶起，游移的軀體推開她的攙扶，自動自發似沒有靈魂的機器沿著回家的路上樓，金珉周在後頭跟著，拿著她未熄滅的手機。

說來神奇，金采源能記得密碼，跳進門就倒在她最熟悉的沙發，對比不省人事的醉鬼若無其事，金珉周坐在邊上顯見茫然，手機裡不斷撥打的號碼，是她們不再見面後就停掉的那隻，沒有存取姓名、沒有紀錄、永遠都打不通的空號，11個數字金采源背的一字不差。

金珉周狠狠的吸了幾口氣鎮神不讓酸楚潰提，她感到很疼很疼，又矛盾地享受著自己還在她心裡的餘燼，一點點都好，眼淚不受控地奪出眼眶，不能開燈的房間、不能喚醒的人，僅能讓滾燙的淚痕悄悄蔓延。

隔日金采源像個沒事人從窩裡爬起，坐著看手機發呆了一陣，愣愣地不說話，”采源，吃飯。”

“喔!“

金采源努力想記起一星半點片段，很可惜在重新開機的防衛機制下數據全數清空，她並不真的想知道喝醉時發了什麼瘋，可每每留下的號碼是一把枷鎖。曾遭鄰居目擊醒來的早上，崔叡娜一改平常主動做了醒酒湯，喝起來有點燒焦味，她看自己的樣子像是誰做錯了什麼。

是我嗎？難不成我砸壞她東西了？

崔叡娜總搖頭，接著苦口婆心勸金采源酒量不好別喝太多，此後有兩人同進的聚餐場合，她老挺胸去擋不必要的杯子，此舉讓金采源猜姐姐是不是跟誰打賭輸了得當我下半輩子的秘密朋友。

—

“妳為什麼在我家？”

拎著大包小包進門見修長的身軀橫躺在自家客廳對著電視哈哈大笑，手裡拿著咬了一口的蘋果，李彩演不免吃驚問道。

“歡迎回來！幹嘛這樣姐姐，我想你跟咲良姐姐了。”張元英已經不是幼時掛著嬰兒肥的樣子，精緻的清秀臉蛋即便不帶妝都奪目動人。

“咲良呢？”李彩演將一袋袋重物放在餐桌上，想知道那人在哪。

“在房間剪片。”張元英嘴裡咬著蘋果。

“妳不怕被采源知道妳們已經回來了？”

“這次我們提早拍完，半夜回來連記者都沒有。”張元英胸有成竹說道。

“…那些跟著妳24小時的粉絲會不知道？恩妃姐呢？”李彩演將尚未被偷吃的蘋果洗淨、削皮、切塊，等了半天沒聽到回答。

“妳不會被趕出來了…原因？”一向很不準的直覺此時轉對了方向。

“我不能想姐姐們嗎！”張元英大聲抗議。

“少來，快說！”

媲美模特兒的長腿盤起，雙手握拳張元英委屈地娓娓道來，“我在叢林裡拍攝，有在帳篷過夜的場景，真的很冷，太累了好不容易睡著，我…把一起出演的前輩當作恩妃姐…抱著…睡了，節目組說不能剪掉。”她講到尾端音量越來越小。

“啊?”李彩演臉上出現一個詭異的表情，手機搜尋該位前輩的照片，嗯，體型嬌小、目測身材相當好…。

“……”

“早上睡迷糊了總不能怪我吧。”張元英振振有詞為被告辯駁。

不知何時走出的宮脇接過李彩演手機看，“嗯，的確，不能全怪元英，這收視率該有多好，標題可以寫『溫暖的前後輩關係』。”李彩演順道將切好的水果喂進她嘴裡。

“對吧！對吧！姐姐知道我有多辛苦嗎?”一聽見有人聲援她便開始嗚嗚大呼小叫，接著露出可憐兮兮的大眼，“那我今天可以睡這裡嗎?”宮脇還沒開口，便被李彩演截斷了話頭。

“不准住我家！你給我回宿舍，宥真呢？”李彩演揉了揉眉心，她和宮脇咲良長期往返日韓好幾周、甚至幾月才見一次，試想該怎麼把這尊大佛打發走，她們經紀人有在上班嗎?

“絕對不去 !”提到該人就咬牙切齒啃蘋果。

“又吵架了？你們是高中生嗎？”

“每次從惠元姐那裡苦喪著一張臉回來，脾氣壞得不得了，好好跟她講道理勸她居然說我是小孩沒資格管！誰才是小孩！”講到氣處化身紅眼巨型兔子，誰來咬誰。

李彩演和宮脇咲良相視一眼，彼此無話，公開的秘密心照不宣。

“妳們這些人裡面居然是崔叡娜最懂事…能不能讓人有幾天清靜日子。”李彩演感到萬分無奈。

—

眼看音樂劇排練更加緊湊，金采源就越晚歸，她首先排除躲避自己的選項，甚至偶爾徵詢意見，兩人交換心得相映襯的默契再次浮現。

若說有什麼不便，金珉周不經意的肢體接觸讓金采源不自在。

雖說廚藝不精，可硬是比家庭主婦1.8年資歷的人稍好一點，為了健康，偶爾晚餐她願意擔任大廚，而沒事人像從前老圍在她身後看。第一次腰際相碰的時候前者身體僵硬的連鍋鏟都拿不好，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次數多了不自然也得逐漸習慣。

手機亮起訊息，發話對象告訴她會晚歸，相當晚。

金珉周總在門外人不在的日子失眠，她存了太多思緒在腦海裡，像潮水無法一一退去，房間裡的薄荷味被小孩子獨有的奶香給取代，也許這是睡不著的原因。跪在香味源頭賴以維生的大沙發，學著她縮成一團抱著熊的樣子躺下，不讓人失望的薄荷味沁入鼻息，“你真好，可羨慕你了。”拍拍它的小腦袋再揉一揉，金珉周跟一隻玩偶計較。

當沙發的主人結束排練與應酬見一人一熊佔據自己唯一的巢，頭比撐著酒精在腦殼發酵還要疼。

“珉周、別睡這，會著涼。”

蹲下平視她的臉，試圖輕聲喚醒錯位的人，即便這容顏有令人越陷越深的毒性。金采源像風一樣擦過她的髮絲、她的耳鬢，深深地注視那曾經屬於自己一顰一笑，感性亦或是理智的，我的珉周。

多到不可數的面貌鮮明刻在心門，像兒時母親替自己在牆上劃身高線那樣，隨歲月一道道向上，無法量化的感情滿載於心，直至覺得不再被需要為止，是啊，不需要了，都漆掉吧！

無聲嘆息，金采源去取薄毯，手被突如其來的溫軟牽住，“等等…。”熟睡的公主意識到包覆的氣息消失，情急抓住那根時有時無、要隨風飄走的蘆葦草。背對著的人屏著呼吸任由時間靜止，僵硬的手指一動也不動，“采源。”朱唇輕啟喚她的名。回頭見漆黑中星眸微轉，心不禁軟下來。她沿著回扯的力道向下，將礙事的熊撥開，任睡眼惺忪的公主抱個滿懷，寬大的沙發容納兩道相擁的剪影，絲毫不嫌擠。

金采源身上參雜各種難聞的煙酒味，讓埋在她脖頸的人汲取不到慣有的薄荷香而抱怨，“妳又喝酒了？”

“一點點，前輩堅持。”

“不要應酬那麼久，…對身體不好。”金珉周聲音像蚊子一樣，心裡沒底氣用什麼身份要求。

“我盡量。”

“別不蓋被子睡沙發，容易著涼。”金珉周反倒被唸，可環著她的臂膀沒有放開，為了萃盡所剩無幾的薄荷味，半個身子投到她懷裡，手緊緊揣著身下的衣角不放。

這個擁抱相隔了一世紀，金采源微涼的體溫隔著衣物緊貼熟熱的胴體，她其實抓不住自己的意識，落在身上的髮香溢散氣味，心緒已搖搖欲墜，下巴摩挲著低頭可觸的秀髮，指尖輕拂凝脂肌膚，模糊的動作和隱晦不清的關係。

“我睡不好。”金珉周說話的氣息全噴在脖頸間，唇緊貼著頸動脈，也不知是刻意還是無心，突如其來的刺激讓金采源渾身覺醒，不敢再越矩。

“為什麼不問我發生了什麼？”見久久無人回應，自顧自地問。

“想說妳自然會說，我不該過問。”闔上眼讓時間沈甸甸流去，卻聽到不悅的心跳聲，不禁莞爾，只好回應，“他對妳不好?”

『不像妳對我好。』

金珉周的聲音悶在喉間傳不出去，手圍上樹枝般的腰，收緊。

等不到她的回答，金采源假裝自己不徬徨，心裡被刮出一道細痕，抱著她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些。『妳愛他嗎？』四個字怎樣都開不了口，不免自嘲這還重要嗎？身體的契合遠比心緒簡單，甩開苦澀任自己捨不得、捨不得放開。